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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單飆

發表:滄海川頁 2018-03-05 15:21:15 閱覽數:14353 (IP:  ) T 6031_R 0 引 用
千里單飆  

  連續好幾年,每當西牆的爬牆虎紅第一片葉子的時後,我的心就開始飆呀飆呀地飆。。。。。
單單攤開裝備表的那份心情就充滿浪漫;一行行的斟酌、衡量、決定,再用紅筆標下待修、待買、待補的項目;於是我開始一項為期一個多月的籌備工作;當然是利用下班的時間,其中最累人的莫過於自己整修機車了;由煞車片而齒輪盤而鏈條而‧‧‧‧‧該換新就換新;尤其消音器,寧可損失馬力也要堵塞至最低音量;引擎聲再怎樣輕微到底不是天籟呀!
出發總是選在寒流頻頻來襲的十二月下旬;吻別老婆和孩子,我拉正風鏡,踩發一○○西西的老光陽,撇開地圖袋就瀟灑地出發了。用簽字筆手繪的單燕旗迎風招展於省道、縣路、鄉徑;路人對這輛前避震器綁營帳包,後椅座紮寢具包,載貨架綑背包,兩側又裝上大鞍箱的老機車紛紛投以好奇和羡慕的眼光;不是嗎?誰能在眾人上班的日子悠閑地做浪蕩遊?說悠閒,這話倒是真的,否則環島一週也沒必要用到半個月啊!
  與其說,我用望遠鏡搜尋屋簷彩繪者的署名,用照相機拍下古工匠留下的手藝,用錄音機錄下長老的傳說;然後點起煙斗,又像玩火又像過癮似地佇立東北季風中,是在做古蹟探察,倒不如說藉口以流浪,因為沿途停車煮咖啡看詩集的時間,好像多過騎車的時間。
  不計時間,不算里程,只要天色漸暗,管他是路邊、海灘、深山、溪畔、雪地、田頭、廟埕,一律就地紮營。由機車電池牽來二瓦的營燈,看久了自然就亮了,一點也不妨礙做飯。出外嗎?何妨奢侈一點;於是先來幾口飯前酒;只是且慢喝,先潑一點在地上,祝曰:﹁路過的兄弟請來共飲吧!﹂倒不是迷信,而是寒風嗖嗖的大黑天,我喝熱湯,吃熱飯,又喝酒;想想趕夜路人的樣子,不免心也悽悽。既有飯前酒當然就有飯後酒,於是在微熏中扔掉手中書進人黑甜鄉。
  沒有鬧鈴聲也沒有老婆的恐嚇聲,要賴床多久就多久;也許只想整天聽雨打帳蓬的聲音,今天不上路也沒關係,反正我心已飆至狂野。(寫於1997)

*******************************************************************
機車旅行是一種靈修,不是遠征,不是爭勝,不是炫耀,更不是耍帥.....
機車旅行只宜40km/h不為慢的你我他去享受.
願天下騎士,珍愛土地,尊重他人,不超速嚇人,不噪音駭人.........

回應:竹根 2018-03-07 00:16:16 (IP:  ) T 6031_R 1 引 用
倒是瀟灑一把。

回應:滄海川頁 2018-03-10 20:15:57 (IP:  ) T 6031_R 2 引 用
何不流浪去

流浪是一首詩,被人吟唱、被人臆想,只是
唱完、想過,公事包就變得好沉重、好沉重。
 忍得汗酸、耐得体垢是流浪國的護照,敢向
名牌冷笑、勇對風格皺眉是詩鄉的通行証;誰
撇得下嬌貴,誰放得下身段,誰就叩得開通往
詩境的門。
我歌、我笑,永遠是東北季風裏,揮別多話
又雜唸的愛人,電腦再見、括鬍刀再見。呵!
呵!呵!詩,我來了,投人你懷抱。
不是與詩相遇,而是我是詩,只因身在詩境
裡。機車雖老舊,馱我採風又撕雲;帳蓬雖褪
色,饗我長夜聽雨聲;鋁碗雖歪癟,盛我茶氳
和酒香。哈!﹁昨夜夢中﹂豈有半月長。
 你!吟什麼詩?唱什麼歌?何不流浪去,直
到鬍鬚迎風飛揚,愛人的倩影溢滿歸途。

回應:滄海川頁 2018-03-10 20:23:44 (IP:  ) T 6031_R 3 引 用
星下浪人

醒來的時後眼前還是一片漆黑把手申出睡袋想看
幾點了郤搞動了週圍冰冷的空氣把猶有睡意的惺忪全
趕跑了睡意是沒有了但是賴床的習性並沒有因離家
三百公里而有所改變不過生理上的隱約使我不得不
起床穿上外套鑽出營帳
就在東海岸一處不知名的國土上我用小花鏟挖個一
分多鐘的﹁貓坑﹂然後對正位置開始每天一次的重要
儀式黑夜未盡沒有蟲聲沒有風聲我獨自一人蹲在
冷冽的地球上怡然自得於無邊的暗靜慕地我抬頭仰望
不禁啊地一聲‧‧‧‧‧‧
昨夜天上有雲熄了燈就伸手不見五指;營帳外大
地如潑墨置身其間幾無方位感而此時我呆住了我
愣住了夜空深遽而繁星燦爛不時有微細的流星以人眼
難以捕捉的速度短短的劃過墨空因為沒有耀眼的矢芒
我不確實我看到但我感覺得到;真的就在眨眼間
有多久沒有見到如此清晰璀璨的星空了;四十年或
更久?兒時仰臥長凳目不轉睛於夏夜的長空總以為夜
空會永遠如此閃爍如此接近曾幾何時放眼星空竟然
是一種奢侈;只因光害無限成長
由北而南我縱情地溜覽由南而北我貪婪地閱讀;何
必在乎希臘神話何妨忘郤宇宙理論只因在流浪的某一
夜星空特別瑰麗

回應:滄海川頁 2018-03-10 20:27:33 (IP:  ) T 6031_R 4 引 用
星下浪人

醒來的時後眼前還是一片漆黑把手申出睡袋想看
幾點了郤搞動了週圍冰冷的空氣把猶有睡意的惺忪全
趕跑了睡意是沒有了但是賴床的習性並沒有因離家
三百公里而有所改變不過生理上的隱約使我不得不
起床穿上外套鑽出營帳
就在東海岸一處不知名的國土上我用小花鏟挖個一
分多鐘的﹁貓坑﹂然後對正位置開始每天一次的重要
儀式黑夜未盡沒有蟲聲沒有風聲我獨自一人蹲在
冷冽的地球上怡然自得於無邊的暗靜慕地我抬頭仰望
不禁啊地一聲‧‧‧‧‧‧
昨夜天上有雲熄了燈就伸手不見五指;營帳外大
地如潑墨置身其間幾無方位感而此時我呆住了我
愣住了夜空深遽而繁星燦爛不時有微細的流星以人眼
難以捕捉的速度短短的劃過墨空因為沒有耀眼的矢芒
我不確實我看到但我感覺得到;真的就在眨眼間
有多久沒有見到如此清晰璀璨的星空了;四十年或
更久?兒時仰臥長凳目不轉睛於夏夜的長空總以為夜
空會永遠如此閃爍如此接近曾幾何時放眼星空竟然
是一種奢侈;只因光害無限成長
由北而南我縱情地溜覽由南而北我貪婪地閱讀;何
必在乎希臘神話何妨忘郤宇宙理論只因在流浪的某一
夜星空特別瑰麗

(轉自慧星一號檔,標點不反應。)

回應:滄海川頁 2018-03-10 20:42:53 (IP:  ) T 6031_R 5 引 用
我的綠色隧道經驗談 1999/06/14
麻豆林古厝被分屍的那一年我決定乘金錢掛帥的浪
潮還沒淹沒台灣之前仔細勘察一下全省的古蹟一年又
一年短則七八天長則十天半月我用機車馱著營
帳炊具走在省道縣路村徑既消遙又快樂
雖說看古蹟其實沿途只要是新鮮有趣的事物都會停
下來體會一下﹔唯一例外的是一次往日月潭的途中
走過那麼多地方第一次見到幾不見天日的綠隧道
我沒停下來因為冬天的黃昏稍縱即逝而今夜的營地還
沒找著呢我沒停車只放鬆油門讓機車慢速通過只是
心裏充滿惋惜和不忍﹔在台北住久了見多了路樹庭木只
因大門被沖招牌遭遮車流受阻而給砍給伐的下埸﹔綠
色隧道呀!綠色隧道!你的命運我看透
十年前再歷斯地已是標準公路了 300字

回應:滄海川頁 2018-03-10 20:51:09 (IP:  ) T 6031_R 6 引 用
解嚴後我像員外爺

 
 用機車馱著帳蓬炊具做環島浪蕩遊曾是我的最愛
既然是浪蕩遊走到那裏當然就睡到那裏;好運的話剛好
落腳在荒山野外不巧的話就會夾在人煙處
  前者嗎!天不收地不管自然一夜無話後者嗎!麻
煩可多多了;即使雙手奉上影印有公司介紹身份證明
名片報紙刊出文的綜合文件供當地人留閱好借方寸地
以紮營;雖獲首肯連連但早則十分鐘晚則半小時附
近的駐警必然趕到例行的盤問後少不得埋怨我何以不
住旅社威風一點的還帶我上派出所搜身偵詢呢!
經歷幾次人與人之間的不能互信後我就儘可能注意
行程.萬不得已非在人煙處逗留,也專找人們視線無法可
及的偏僻之地紮營反正明早天一亮就拔營即使遇有奇
怪的眼光也無所謂了因為等警察獲報來查時我已穿州
越縣得不知那裏去了
解嚴後可就不同囉!即使不特別打招呼只要不是
私有地儘可大刺刺地紮營下寨才不管是不是眾目所視
有時基於怕人甚於怕鬼的心理反而會主動電話當地駐
警請他們方便的話夜裏順道巡邏巡邏營地附近呢!
  所以說:同樣是浪蕩遊;解嚴前一入夜我就像逃犯
;解嚴後我倒像請得起護院教師的員外爺或許這就是
我肯定解嚴的緣故罷!



回應:滄海川頁 2018-03-10 21:00:48 (IP:  ) T 6031_R 7 引 用
一○○%自助旅行


 我只說想要看台灣自己的雪;妻就說﹁那就
走哇!﹂。說得也是;行李是終年打包待命的
,機車平日就注重保養,只要加掛二個鞍箱和
載貨延伸架,隨時就可出發。別看老機車才一
二五西西,馱著夫妻倆和近三十公斤的行李上
合歡山還綽綽有餘呢!
說潔癖也罷,說小氣也無妨,此行仍如慣例
;天黑到哪裏就紮營到哪裏,肚子餓到哪裏就
煮到那裡;旅館、餐廳都別想賺我們一個子兒
。以這樣的脾氣一定沿途刻薄自己吧?其實才
不呢!
由於食物、炊具、食水都放在收取方便的鞍
箱,只要找個雅靜的地方,隨時都可以炊煮。
食物更因在家裡就處理好了,絕對衛生可口且
方便;一頓有飯、有湯、有肉、有菜、有酒、
有水果的午餐不出一小時就可陸續上﹁桌﹂。
還有,冬天的山區免不了時雲時霧,濃過頭時
,乾脆停車煮咖啡烤點心。一來煖煖手腳二來
解饞提神;反正是消遙遊嗎!
既然所經過的都是山區,那麼只要天黑前裝
滿水箱,找營地就不必非有水源不可;自然容
易多了。其實我們要的不多,有二坪見方就夠
了;路邊林地、偏僻田頭都可紮營。雖然是臨
時的,但空氣床、枕頭、被單、鵝絨睡袋、解
手桶,樣樣不缺,從機車加強電池取來的電力
照樣可點燈看書、玩牌、聽音響、看電視,誰
說出外旅行一定得住旅舍。
 由於沿途唱歌說笑,車速自然快不來;再加
上又炊又煮,更是走走停停;別人二天就可來
回,我們不二天一夜就到不了,所以更有理由
在合歡山多逗留幾天。只是一扯起賞雪經驗談
,別人就以為我在吹牛;五夜六天只因加油才
有百來元的支出,誰信?但郤是真的。(1988)

---------------------------------
"機車旅行"是一種靈修,非超速不爽的病態者莫褻瀆這四個字。

回應:滄海川頁 2018-03-10 21:11:55 (IP:  ) T 6031_R 8 引 用
浪蕩山中聞仙樂   

穿不過晚秋旳雨障且熄了機車的火吧!無語的一對
牽手走下坡崁讓汽化爐嘶嘶作響於寒風的呼嘯廉價包
的咖啡一樣地飄香於不知名的山間
和著雨衣斜臥在避風的草坡;為了再來一杯男人
鬆開擄腰的手不經意地拖來行囊也許滾動也許拉扯
那個出發後就被放棄的收音機突破了接觸不良把幽揚
的小提琴聲散發在風雨飄緲的天地中沒有嗓音的性暗示
沒有塵世的慾告白;俗世兒女停杯空中依偎耹聽;
流水行雲的旋律不在肢体起共鳴只在心靈間迴蕩
  誰在乎曲名誰在乎作者誰在乎只是二百元的﹁音
響﹂?在浪之旅的下午茶就讓時間長駐仙樂長留吧

回應:滄海順頁 2018-03-10 21:27:15 (IP:  ) T 6031_R 9 引 用

矌野咖啡緣


昨夜紮營得遲,書又看得晚,醒來己經天光大亮。不急不徐地炊事、用餐、打包、拔營、裝車再出發己近九點了。

機車迎著東海岸深冬的寒風,輕快地沿著台九線一路南下,也不過二十來分鐘,我在一竿橫陳的路障前停了下來。看完旁邊的告示牌再對照一下手錶;﹁也罷!反正是消 遙遊,等他一個半小時就一個半小時吧!﹂自思自忖之餘 把機車駛離公路,

在一處灌木叢的避風面熄了火,取下摺疊椅,掏出詩集就在蘇花公路北端的南澳管制站,難得腦筋一片空白到沒有點滴的電力公式、黨外政論或赤字存摺‧‧‧‧‧。

 雖然﹁我將你鈕扣兒鬆,我將你羅帶解。蘭麝散幽齋。不良會把人禁害。哈!怎不回過臉兒來?﹂的元曲是火辣辣的,但終就不敵強烈冷氣團的威力。雖不是下午茶的時間,我還是我打開鞍箱,取來汽化爐、水箱和餐袋就地煮起來。

 咖啡粉是在家裏磨好用拉鏈袋分裝的,沒有濾紙,也只能用登山鍋煮。等不及渣末沉澱和溫度適口就舉鍋就唇;既不是沙漠的 乾渴客,也不是害癮的阿拉伯人,只因從腳心往上冒的冷。

 就在我吹呀吹呀地把咖啡香更吹向矌野時,一個聞香而至的女孩早就婷婷玉立於小徑的一端。由一句﹁你煮的是曼特林嗎?﹂開始,兩個同是受阻於定時單向放行的過路客,由拘謹而自然而豪放。一個多小
時的時間盡夠別人談盡天下咖啡事,唯獨兩人例外;直到二十年後的今天,還在為獅潭山區的果園是要種加彭咖啡呢?還是要種利比亞咖啡而爭論不休呢!





回應:滄海川頁 2018-03-10 21:44:21 (IP:  ) T 6031_R 10 引 用

荒野大決鬥

    
 用等同現值不到一千五百元的開銷,環島觀光十七天,
你想像得出這會是什麼樣的旅行呢?小廝為你開車門、提
行李?侍者為你拉椅、上菜、斟酒?當然不是。而是機車
自己騎、自己修,營帳自己紮、自己拔,煮帶自家裡的米
、燒自己分裝的咖啡包、‧‧‧‧‧。所以那一天在鳳凰
山參觀過﹁萬年亨衢﹂的石碣後,就只能胡亂找個地方紮
營過夜了。第二天起床,循例炊事、打包、拔營、用餐、
整裝、上車、出發。
當機車顛顛簸簸地路過當時尚在施工的”鳳凰谷鳥園﹂
時,看到一排己完工的盥洗台;想起有三天沒有梳洗了,
自然停車就位。
 中部十二月的山泉,雖寒郤不冰;於是,刮鬍子、洗頭
髮、洗臉‧‧‧‧‧忙得不亦樂乎。就在此時,一個顯然
是來上工的外地人也騎著騎機車﹁砰﹂、﹁砰﹂而至,而
且一樣停車就位,只是熟練多了;也一樣掏出盥洗包.只
是順序顯然和我不一樣;但兩人也因此不謀而合地同時刷
起牙來。
在家我刷牙時間能有二分鐘,就值得老婆恩准親熱了.
不過,現在對面的可是個陌生人耶!豈可缺點落入人眼。
於是決定一改在家的馬虎,正經八百地把牙刷起來。
刷了不知多久,我想也該夠了吧?正想停下來,斜眼對
方,看來好像刷得剛起勁呢!﹁堂堂來自都會首善之區的
文化人,豈可比山村的粗作人邋遢?﹂我心裡想著。於是
,握好刷柄,重整架勢;內心一聲令下:﹁刷!﹂。就在
離家二百多公里的深山野外,我刷呀!刷呀地刷。
 不知過了多久,斜眼再瞧。喲!兩雙視線不約而同地交
集在一起,郤又很快地各自甩開;這下子可沒完沒了了。
刷!刷!刷!我不停地刷。
 ﹁可惡的傢伙怎麼還刷個不停呢?﹂;恨歸恨,但我還
是繼續地刷、努力地刷、拼命地刷、勇敢地刷;絕不先對
方停止。
不過,凡事總有了結的時後;﹁大概沒有一世紀長吧!
但絕對是我一生最長的刷牙時間。﹂當我刷到隱隱作嘔而
決定讓對方贏得這埸決鬥時,我是這麼想。
在我走向機車的時後,可憐的傢伙還在裝模作樣地刷
他的牙呢!為了讓他確定我已遠去,鬆離合器時,還特地
加了點油,雖然是噪音了一點,但誰叫我要﹁日行一善﹂
嗎!(1996/02/11寫於牛埔山)

回應:討海人 2018-03-11 04:33:18 (IP:  ) T 6031_R 11 引 用
欄主大大是這様嗎?






回應:滄海川頁 2018-03-11 23:24:36 (IP:  ) T 6031_R 12 引 用
討海凶:

 浪蕩遊,圖的是放懷無憂,所以山居以前所有的旅行都用機車,從來不用單車。之所以從未考慮單車,是因為在體力尚不是很充沛的高二時,曾有過不自量力的單車環島旅行。但在進入北宜路的上坡段,才只一小時就打退堂鼓了。輕身硬騎已夠折磨了,何況還載重二十公斤,從此我牢記騎單車走山路,只宜禪門日課的苦行僧,而不宜遊戲人間的放浪人。(雖則多次的北橫負重健行,是苦上加苦,但那是存心自我鍛煉的自找苦吃而不是追求浪蕩消遙)。所以每每在山區看到騎(推)單車的年輕人,就忍不住向他們蹺起大母指。

 我不喜和人共用寢具食器(非不得已不外食)所以我常以營帳為家;不只外地辦事,甚至三次參加曾文水庫杯的馬拉松賽也是就近露營,所以用機車馱著營帳四處旅行也就如家常便飯了。

1997/12/13山居營建完成初胚(有牆有屋頂)的前一天,是我以帳篷露營的最後一夜。目前我長期露營中;二十年了,何時拔營則屬未知數。

回應:滄海川頁 2018-03-12 13:18:44 (IP:  ) T 6031_R 13 引 用
花東淨土如果二三十年前就西部化,我可能就不會有那麼多次的浪漫遊.

早年雖說是為了勘查古蹟,才做露營旅行,但真正吸引我出門的不是那些一再翻修的寺廟或遷離原位的碑坊,而是花東淨土.我總把最後幾天留給她.只要從楓港一拐入台九線,就滿身的安泰.全無原路北回的歸心似箭.

你很難体會那種行車大半天也見不到一輛來車的路況,是多麼令人喜樂.極度消音化的引擎聲,其實只是在訢說它不是驢子,你不必有壓搾生命的歉疚,要快要慢,要走要停大可自由又豪放.

騎著沒有擋風玻璃的機車,你就和風真正的結為一体,是置身大自然內的舞者而不是之外的旁觀者.你飢了?渴了?處處有你的餐廳飲店,在你熄火休息時. 就算百多元的瓦斯爐照樣燒得香咖啡,悶得Q米飯.....雖沒俏麗的女侍上菜郤少不了林鳥獻唱.

何不想像自己就是拓荒的開基祖?穿越蠻荒的欽差?天涯擒凶的警長?就在停車紮營時;或在拔營滅跡時.....

短短五百公里,不因景點而逗留,只騎車縱目馳騁,就給了二夜三天.只因路過花東是我最愛.....(我的機車旅行,車速甚少超過45km/h)

台灣如果失去花東淨土,做父母的人要如何向孩子解釋旅行這二個字?如何向孩子形容旅行的喜悅?失去了花東,健行,遠征,流浪,探險’拓荒的生活情趣將永遠消失在子孫的未來, 這塊縱長四百多公里的淨土,有我十三次的穿越,但我知道當大量的汽車帶來所謂的財富後,再一流的文學創作者,也寫不出我的天真.... 

********************* 888888888888 ********************
早年的蘇花公路因路面窄小,須做多段單向管制,初來乍到的旅客,由旅社出發的,大多適時而到,反之如我就隨興而至.不巧時就得等上二三個小時.....既然是定位在消遙遊,等候通關也算得上是一種旅趣.

1994年最後路過,己改善到只二個關卡;現在連雪山隧道都雙向四線道了,以常理度之,蘇花應已全線雙向通行才是.

回應:滄海川頁 2018-03-12 13:44:34 (IP:  ) T 6031_R 14 引 用
流浪遇困記──
 憶十六年前的﹁荒野救機車﹂

 跨上機車,不經意地扭開電門,反射性地踩
下起動桿;沒發動。習慣性地拉起阻風門再踩
;還是靜悄消的。空檔燈在中部仍舊耀眼的冬
陽下顯得曖昧難明。擰一下喇叭,果然沒有預
期的反應,我沒來由的一陣驚慌。
記得起床步出營帳第一件事,就是故意絆斷
防衛營地的警戒線,警報竟然不響;還以為是
昨晚摸黑紮營,推錯開關方向呢;想也想不到
竟然是機車電池沒電了。﹁出發前才換的新電
池,怎麼會呢?﹂我直搔頭;啊!想起來了‧
‧‧‧
昨天,該是開始找營地的五點多,機車還沒
有通過鹿谷那段人來人往的耕作區,等拐入一
條土石路,確定遠離人煙時,已錯過天光了。
只好開著大燈,以十幾公里的時速緩慢而行;
這種速度不但充不了電,還不時要消耗蓄電池
的電去點大燈呢!就這樣邊走邊找邊耗電了一
個多小時,才勉強在通往信義鄉的﹁清水溝﹂
溪床找到一塊臨時營地。
雖說中南部的冬天不怎麼樣,但等用過晚餐
,活動稍歇了些,寒意仍然不免;於是抖開寢
具,把接自機車電池的營燈吊妥當,就趴在睡
袋裏,攤開記事本,仔細記下全天活動的過程
。就在寫呀!寫呀!一陣倦意襲來;於是就原
姿勢,把額頭抵住記事本,閉上眼。原只想假
寐一下就起來,豈料整天活動的人一合眼就睡
著了。就這麼一睡睡到天光大亮;醒來只覺得
精神飽滿,心情特別好;完全不知道被大燈吃
掉大半電量的電池,再度被沒人關的營燈咨意
啃食到零電壓。
基於﹁把電放得一乾二淨的電池,在電路上
等於短路,會把發電機要流往點火線圈的電流
完全吸掉﹂的認識;我滿懷希望,把蓄電池拆
離機車再重新起動。不幸的是:幾乎踩斷腿了
,曠野仍是一片寧靜。跨在機車發了一陣呆後
,我卸下車上好不容易才定位紮緊的全部行李
,宣佈正式作戰。
﹁如果機車由我設計的話,點火時間應該安
排在發電機零電位的時後,好讓引擎在沒有電
池的時後仍能運轉‧‧‧‧﹂我一面嘀咕一面
調動白金點的位置,而且每變動一次位置就跨
上車踩幾次。不幸的是,不知是我的機車已老
到所有的﹁中心值﹂都散掉呢?還是原始設計
者根本就沒照我的理想設計。奮戰了一個多小
時後,只好一邊搖頭,一邊把離位的﹁點火正
時﹂復原。
坐在寢具包上,環顧這穿越河床的石頭路,
連忙把用﹁推跑起動﹂的蠢念再度撇開,重新
考慮一般人正常的做法:﹁一、坐等現代的交
通工具經過這個鳥不生蛋的地方,向來者撘借
電源起動。二、到人煙處買一個或借一個六伏
特電池回來使用。﹂前者由車轍被風蝕的程度
看來,三、五天能脫困就謝天謝地了;看來只
好選擇後者了,但是一想到來回要徙步八個小
時,我覺得非先給自己泡壼茶舒解一下挫折感
不可。
要泡茶,就得有汽化爐、茶具、茶葉、食水
,而這些東西都放在左鞍箱。懶洋洋地打開鞍
箱,首先映入眼簾的,竟然是個使用電壓和機
車相同的錄音機,﹁笨!笨!笨!怎麼沒想到
這個呢?﹂我既自責又安慰。
 那種匣型錄音機,又重又耗電,以前都不攜
帶的;但自從去年為了抄寫南投永濟﹁義渡碑
﹂上的碑文─只因陰陽共一色的碑文在照相機
裏一樣是陰陽共一色─而費時耗神後,今年我
第一次把它列入裝備表。出來已有多天了,一
直沒有碰到要它來記錄﹁口誦碑文﹂或﹁請教
野老﹂的機會,以致幾乎忘記它的存在。打開
電池盒蓋,二號電池看來是有點單薄,但我只
能默禱它能不負所望。
 找來營燈把靠近鱷魚夾一端的電線剪下一截
,剝去皮,讓銅絲線露出來,好纏在機車的電
路。再把鱷魚夾的一端夾在錄音機的電池座後
,我莊重地再跨上機車;沒祈禱也沒許願,就
把起動桿一踩;抱歉!曠野依然寧靜如昔,但
起動桿帶動的機械聲中,好像夾雜有一聲引擎
的反抗。
 關掉電門,閉上眼;不知過了多久,我重新
打開電門,挺直胸,深深地吸一口氣,然後把
所有的力量,猛烈地往起動桿發洩;四週的空
氣被暴烈地推開,大地好像在震動。
滿懷污染大地的歉意,在引擎不停的怒吼聲
中,接妥機車的電池、收拾好工具、馱上行李
、紮好褲帶、拉整外套、喝口水;跨上機車,
踩檔、放離合器,我裂開嘴,重登旅程。
(1997/04/05寫於牛埔山腳下)


以上記事發生於1980/12/12不才騎機車以露營旅行的方式做第五次全國古蹟勘察 路過南投鳳凰山彼時通往信義鄉的山路坎坷難行且須通過河床平時少有人行純屬叫天不靈呼地不應的荒郊野外;那天乍覺機車故障時其驚慌不言可喻待修理成功其不裂嘴嘻笑上路也難!
不才性喜流浪式的旅行由於本職是電工頗富DIY精神所以旅途中發生任何困難均能設法解決不過若非有電壓等同機車六伏特的錄音機可就沒得玩 以上文字雖不具文學價值亦非驚險事蹟之報告不過郤是平凡生活真實的一面


回應:竹根 2018-03-12 14:08:49 (IP:  ) T 6031_R 15 引 用
人一天免不了吃喝拉撒,千里單飆隨遇而安,吃喝可以理解,但是拉灑呢?

曠野學野獸?挖窟肥野草?師法童軍?

好奇v_v

回應:滄海川頁 2018-03-12 22:49:02 (IP:  ) T 6031_R 16 引 用
竹根凶的疑問很重要,事關後進的有樣學樣,所以非回答不可。

每次勾選裝備時,小花鏟一定入選.
健行為了減重,我從來不帶照相機,但小花鏟一定會帶.何況負重有機車。

T 6031_R 3"星下浪人"裡之所以有這樣的敘述:我用小花鏟挖個一分多鐘的﹁貓坑﹂。是因為我原本就如此。
(貓自埋排遺所挖的淺坑,美國人叫貓坑)

台派人士有台派人士的行事準則,此之謂也!



回應:滄海川頁 2018-04-04 13:25:46 (IP:  ) T 6031_R 17 引 用
報載一名何姓騎士跟同學環島,從花蓮要返回新竹時疑似超車不慎自摔。。。。。。。2輛機車一前一後跨越雙黃線打算超車,就在加速時,只見後方的機車突然一個顛簸整個傾倒,機車在地上翻滾了2-3圈。。。。。。。。。。。。

我用機車做各種長短旅行時,謹守的規距是不求快’不超車,不趕夜路。
開欄文的標題,雖有飊,其實只心在"飊";一如結語的"我心已飆至狂野",而不是肉體隨著機車在飊。我的車速,就算在人車稀少的路段也維持在40。這個速度我定名為巡邏速度,是精神上’心理上不會有"警戒"壓力的產生(有時還可以偷偷胡思亂想一下)。

大貨車在上坡路大都跑不快,要超車其實一點也不難,但我都熄火停車,既不超車也不尾隨。直到貨車遠去才點火上路。早年鄉間不乏土石路段,遇有他車經過,要避免吃到他的揚塵,如不是競快超前,就是熄火停車,靜待土塵消散,而我都是選擇後者。

機車旅行貴在可消遙,日間玩累了,就不要繼之以夜,尤其在陌生的異地,人不是夜行性的動物,不須做狩獵者或被獵者。所以冬日一過五點我就開始找宿營地,絕不摸黑叩暗做冒險行。(就算現今,客人上山來訪,我都以山區夜路難測,暗示客人趁猶有天光早做告辭,而省留飯之費,)



回應:滄海川頁 2018-04-04 13:48:57 (IP:  ) T 6031_R 18 引 用


窮人開始翻身的年代  
  三十六歲以前,除了春節才有五天的連休假外,我不
曾有兩天以上的假期;十四年間,渡假、旅行和我一概無
緣。﹁工廠法﹂雖然規定我有十七天的特別假,但是誰都
很清楚,今天你敢去請這個假,不用等明天就要你走路。
我不滿也很生氣,但無可奈何;唯一能做的只是:關心那
時後的反對運動。
  一個人關心當然不夠,但一萬人、十萬人、百萬人關
心的話,情形就不一樣了。一九七九年,內政部終於給了
工廠一份嚴厲的公文,從而改變了台灣的公路景觀 ──
每年的十二月,總會有一輛馱滿露營裝備的老機車,載著
中年夫妻的我們,一路飄揚著雙燕旗穿梭於追求名利的車
流。
  我們天黑在哪裏就露營在哪裏,肚餓到哪裏就煮到哪
裏;雖然是刻苦了一點,但我們喜歡。感覺上,我們不再
是被剝削的奴工了,而是可以任意支配假期的自由人,雖
然離真正的自由還有距離。
一次又一次的旅行、登山、健行,填滿八十年代的每
個冬天。每次歸來,行曩隨便一抖,要詩有詩要散文有散
文,只是手拙如我一字也寫不來。
  謹只對反對運動的﹁關心﹂,﹁工廠法﹂就可以不再
是聾子的耳朵,如果是﹁參與﹂呢?自思自忖之餘,無視
下班洗手的肥皂沬沒有不黑的殘酷了,我寫,掙扎地寫,
吃力地寫:﹁不人道的遣散扣繳﹂、﹁由高僧的媚態談佛
教﹂、﹁誰是法治缺失的罪魁﹂,‧‧‧‧‧甚至挑釁意
味濃透的﹁中國時報緊張什麼﹂。
警總找上門,問我所為何來?
﹁心不在稿費,意不在炫耀,只因為身在八十年代不
能缺席」我說。 (1998/08/14寫於牛埔山腳下)

回應:滄海川頁 2018-04-04 14:34:10 (IP:  ) T 6031_R 19 引 用
草山之戀


犯蹕之夜

  黃昏前路過車站附近的警察單位,就進去表示夫妻倆
要在山區露宿一晚;答覆是不可以,但沒說明理由。我幹
在心裡,打定才不甩你呢!九年前,第一次個人露營,沒
報備、沒登記就大剌剌地在公園廣埸睡了三天,還不是沒
人睬沒人管,怎麼年頭越走越回去了。
還不到五點,往後山公園的路上就一個遊客也沒有,
心想大概是淡季吧!不過倒遇到一大隊跑步的軍人。
雖說山區多隱凹,我們還是找了一個相當隱蔽的地點
紮營。用完簡單的晚餐,再談一會兒心,正準備就寢時,
突然一道強光直照而來;一大票憲兵持槍圍住我們。帶頭
的問清楚我們的來歷和身份後,用無線電請示了好一陣子
才要我們拔營隨他們走。途中,只見睡滿憲兵的有篷卡車
,那裏一部、這裡一部;處處有手提通信機的憲兵在搜索
,怪不得那麼隱密的營地也被搜到。
  憲兵把我們交給隱潭路的警察單位,說現在宵禁中天
亮才能走動;夫妻倆只好枯坐一夜。其間值班警員忍不住
回答我的不解,說是因為政工幹校女生在敏感地區集体自
殺後才加強警戒云云。
天光大亮後,拖著疲累的步閥走向車站。途中遇到穿
汗衫的晨跑隊伍,其中二個脫隊命令我們打開背包倒出東
西檢查;被十幾年﹁萬歲﹂教育的我,突然清醒了;就在
一九七一年五月九日清晨的草山。

1998/08/30寫於牛埔山腳下



回應:滄海川頁 2018-04-04 14:55:04 (IP:  ) T 6031_R 20 引 用

   ***** 不要讓中共檢現成 *****

  
  為了勘察全國的古蹟,我於一九八○年,用機車駝著帳蓬在全國各地旅行;
特殊的旅行方式使我不只駐足於通都大邑,更讓我深入窮鄉僻壤。一趟旅行下來
,除了訝異國人對古蹟的漠視外,更震驚於國人自省能力的低落。因為,即使在
性開放的國家,也看不到像台灣這樣有招貼處就有色情海報;即使在信仰最虔誠
的國家,也看不到像
觀。前者明顯地暴露國人不尊重女
性和不保護兒童,後者則充分地顯示國人既不信任知識也不信認自已。在歸途我
一直在想,這些現像怎麼可能發生在九十八%就學率的國家呢?在大專學歷滿街
跑的社會怎麼可能如此的病態呢?
之後,連續十二年,每年我都做一次同樣的旅行,心情郤一年比一年沉重。
因為,色情海報更露骨更氾濫了,神壇宮觀寺廟也更多更大了;再加上自用車越
來越多,丟在路肩、水溝的瓶罐盒袋也越來越多了。我不得不懷疑是不是我們的
教育出了問題,為什麼國人的文明尺度竟然低落到有如第三世界?
解嚴前,一個國際文教機構來台灣考察歸去後,發表報告說:台灣根本沒有
教育,所謂的教育純綷是為政治服務的。在威權統治的大環境下,教育体係的被
操控,毋寧是必然的。由師資的養成到校長的培訓,莫不以政治利益為導向,結
果,造成台灣的每一個教員都患了在教室裡,什麼話可以說什麼話不可以說的人
格分裂症。而這一些,這一切,除了人二室外,所謂的軍訓教官更是居功厥偉。
向來各界不乏有指摘教官,在學校從事灌輸學生以政治思想的說法;其實,
這種說法未免太抬舉教官了。因為印象中︵三十年前︶,學校的教官一向是同學
訕笑甚至捉弄的對像,要他們對學生做洗腦的工作,收效實在有限,而且也沒有
那個必要。事實上,教官主要的作用不在學生而在教員。因為,即使同一塑模押
出的教員群裡,仍然樣會有一些品管不及品,為了防止學生學到:﹁犧牲﹂、﹁
奉獻﹂、﹁正義﹂和﹁公理﹂的真諦︵試想多數擁有如此情操的人民會讓國民黨
戒嚴四十年嗎?︶,只服從命令不問是非的軍人,自然是成了最佳工具。當然他
們所接受的指令,不是要他們去監視或檢舉教員,因為這樣太恐怖了。其實,教
官在學校裡是不需要有所作為的;因為,只要有他們的身影搖晃於校園就夠了,
所有的教員就會自動曉得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
我們很難想像為了要壓抑﹁不該說﹂的衝動需要犧牲多少正義感,但是我們
確知一個正義感麻痺的教員絕對作不好良心的事業──教育。因為,沒有正義感
的人。根本察覺不出所隨波遂流的社會是否墮落、是否需要匡正、是否需要挽救
。多年來,台灣的教員在言多必失的体認下,為了不招災惹禍,就是少向學生做
義正詞嚴的訓誨,以免熱血沸騰,形意俱忘而失了分寸。試想,在以追求真善美
的教育園地裏,教師的人格竟然要如此的自我撕裂,教師的尊嚴竟要如此的自我
貶斥,那麼我們的教育還有什麼作為呢?難怪台灣的人性會物化到令人喪氣的地
步;因為台灣的人格教育早就斷根了。
  軍人是什麼?直截了當的說,是殺人的工具;所有的訓練、教育、灌輸為的
就是要如何消滅敵人;即使手段是多麼齷齪、多麼卑鄙、多麼不光明、多麼殘忍
,都是合理的、正確的。而國民黨竟然把這種以殺人為業的人放在學校裡,說要
輔導學生的生活、說要健全學生的人格、說要強化學生的品德;請問,世界上還
有比這個更荒謬的笑話嗎?我們可以說,在軍人進駐學校的那一剎那,台灣的教
育已經死了。
極權統治整整誤了兩代人的教育,台灣實在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了,如果
再不痛下決心剷除過去的遺孽,匡正操控的歪風,好讓第三代接受完整的人格教
育;那麼大家只好等著看:﹁中國人與狗不淮進入﹂的病態社會重現於台灣了。
遺憾的是:自稱老店新開的國民黨,始終忘情不了操控教育的甜頭,所以在大學
法裡誓死不放棄軍人駐校的條文。不過,明眼人都知道,國民党絕不輕易讓軍人
退出大學的。否則,骨牌理論下的高中軍訓更難立足;對可塑性更大的高中教育
,國民黨絕不願失去任何可以操控的機會。
  國民黨為了繼續控制教育而堅持大學法裡的軍訓條文是可以理解的。只是讓
人最不能忍受的是:社會上,不乏一些受害於沒有人格教育的家長,竟以子女遭
山難或打架滋事或誤人岐途,多蒙教官赴援或排解或疏導,而肯定教官的存在,
完全無視軍人踐踏教育,已陷國家於萬劫不復的邊緣;反而提供軍人留在學校繼
續﹁服務﹂的理由。像這種私室受恩報於公堂的自私心態,正是台灣社會慘遭敗
壞的鐵証。再說,每年耗費國家鉅額經費的師範教育,如果在正統的、專職的培
育下,還養成不出熱心指導學生、輔護學生的教師,則更可見得軍人已經把師範
教育破壞到不堪聞問的地步了。
誠然,台灣目前的社會力漸漸可以抗拒極權的壓迫,教師也不再視教官如虎
了,教官在校園的作用也漸漸歸之於零,存留與否應不是大事。但是誰也不能保
証,將來中共不入主台灣;屈時,完整的制度,現成的体係,嫺熟的成員。。。
。。。天啊!上天保佑台灣吧。
總而言之,讓軍人回到軍營做一個真正的軍人,讓教員在校園裡回返為真正
的人師吧!因不義而開始的﹁軍訓教官﹂,就此埋葬吧!

1993/12/06寫於牛埔山腳下

回應:滄海川頁 2018-04-04 15:10:29 (IP:  ) T 6031_R 21 引 用
20樓第一段所缺文如下:

。。。。。。。。。也看不到像台灣這樣高密度的廟宇宮觀。。。。。。。。。

回應:滄海川頁 2018-04-04 15:28:23 (IP:  ) T 6031_R 22 引 用
99/04/14

經久耐用的營帳

從小我就喜歡山所以年未半百就已登山露營了五
百多夜以這樣的性向去買片山林作終老之地其實是很
自然的事
有了土地自然得有房子﹔問題是位處偏僻運輸不便
再加上面積才十五坪搞建築的如果不是嫌工程小沒興
趣就是索價奇昂讓我空有合法的建照郤遲遲不能開工
對於一個天生DIY的人而言簡直就是挑釁嗎!
於是我在工地上紮起三頂營帳二頂雙人帳做倉庫
置放工具材料食物和書藉﹔一頂犀牛牌的TCC-150 四
人帳則做起居和辦事之用就這樣開始設計估價叫工
購料監工和客串的小工由於是邊學邊做進度自然
快不來好在是半退休狀態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來
沒想到這麼一慢慢來前後竟長達一年之久﹔其間雖
然不時回台北休息郤從未拔營而任憑營帳風吹日曬
雨淋原以為一千多塊錢的東西撐不久的誰知竟然韌
命得很﹔尤其那頂四人帳終工程之日它從未讓我擔心
過雨淋或蚊子咬叮即使防蚊網的拉鏈不知上下幾百次了
﹔並且在兩頂雙人帳經不起最後拔營的拉扯而破裂後更顯
出它的經久和耐用︱十一年來歷經一百多次的紮拔和
長年聳立的折磨
很難相信不具生財性質的遊樂用品竟然有人把它作
得如此牢固可靠﹔我喜歡


(99/04/14寫於牛埔山腳下 )

回應:滄海川頁 2018-04-04 15:57:45 (IP:  ) T 6031_R 23 引 用

***遺世獨居***

在山村小路的盡頭卸下裝備後,我把一身輕的機車,顛顛簸簸地開進又是腐殖層又是礫石帶的雜木林裡隱藏起來,再回頭扛起重達二十八公斤的裝備,沿著谷壁的羊腸小路,彎腰駝背地走了整整四十二分鐘,才抵達營地的崖下.

拋了幾次,才把登山索套牢在目標樹,再藉著登山索把裝備和自己分別弄上三公尺高的臺地.做完這些,即使在十二月的寒天,乃免不了氣喘如牛外加汗流浹背,但沒有那四十二分鐘和三公尺高,我的遺世獨立在二千一百萬人爭著湧向大自然的台灣就會顯得很脆弱.

這處營地是多年前溯溪釣魚時無意中發現的,也是我用鋤頭和泥鎬花了兩個周末的時間整理出來的。人世間有些東西是不能和別人分享的,而我比別人則多一項,除了家人外,無人知道我有這個秘密的營地──我用以遺世獨居的樂園.雖說是樂園,但也只有在打不到蚊子,踩不到蛇,挨不到雷擊′淋不到雨,流不了汗的十二月,我才會來此長住.

逾量的燃料和超額的食物絕對可以餵飽我冬天的胃,十七本小說′詩集′傳記和一個省電型的隨身聽更可以填滿靜思和冥想以外的時間.我像受傷的野獸終於找到安全的洞穴;要用二十天的特別假來舔癒一年的傷口.

去年吊在樹上的砍刀和鋤頭還在,盡職的PE布把它們保護得好好的.面對高過人頭的五節芒,又砍又鋤了個把鐘頭,我清理出一條下溪的通道和一方四坪大的空間,讓營地露出原有的面貌.除了臨溪一面外,三面都是芒草叢的「牆」,於是我有了一個徒手上不來和上來也看不到人類活動的最佳營地.
我舖妥地板,豎起帳蓬,整理好食品,提來滿袋溪水,然後靠在空氣椅墊上休息,一歇下來.滿耳盡是淙淙的水聲,偶爾夾雜著幾聲鳥鳴更顯幽靜.抬頭對岸的峭壁,仍留有颱風時溪水暴漲的水漬,水漬下沒被沖走的雜樹叢,依然綠意映眼,若不從氣溫去感覺,這怎算是冬天

不過,休息一久,身体自然知道即使滿山不落葉,冬天還是冬天;二十八公斤的行李裏唯獨少了一把手斧,不是忘了帶,而是國有地上的樹木我無權砍取.但二打汽漬油,絕對可以讓我恣意享受這裡的冬天.我煮水泡荼,一壼又一壼,一點也不在意干擾睡眠.其實多慮了,入山過度的勞累,.竟然在掩眼以書的假寐中,全面進襲而一睡到午夜.

  醒來時飢腸轆轆,不過要解決也簡單,煮包速食麵加一把木耳,打個蛋,開個罐頭,倒杯烏梅酒,葷素都有了,誰說露營生活要有食物才豐富.真的會享受露營生活的人是帶書到營地的人.倚坐在營帳外的充氣椅,把掛在樹梢的汽化燈剔得亮亮的,取本知性的小說來,照樣看到手不釋卷.

如果不是夜寒如冰,鑽入睡袋尋找溫馨而睡著,看一整夜書,其實也不意外..反正沒鬧鐘,沒有老婆的嘶吼聲,愛怎麼睡就怎麼睡.

十二公升的去漬油,八公斤白米′速食麵,五公斤副食罐頭,二打雞蛋,二公斤肉乾,一公斤半奶粉,各半公斤的乾木耳′金針,一罐咖啡′一包茶葉,絕對可以餵飽冬天的胃.十五本小說′詩集′傳記和一個省電的收音機更可以填滿靜思以外的時間.這裡絕對無人來窺視,不用交際,無需應酬,當然更不必括鬍子.沒有鬧鐘,更沒有老婆的怒吼,所以愛怎麼睡,就怎麼睡,不必辛苦顧忌咖啡因干擾睡眠,茶一壼一壼的泡,咖啡一杯一杯的煮,大不了剔亮汽化燈看他一夜書,或披著毛毯坐在帳蓬外的懶人椅,凝視山谷內有限的但比夏夜更璀 的星空,也許什麼都不做,只讓淙淙的水聲,溢入暢開的耳渦,偶爾較強的東北季風,也會帶來水泥叢林所陌生的呼嘯,冷冽是一定的,但再怎樣夜寒如冰終不抵空氣床上那襲睡袋的溫馨,一鑽進那私人的蠶繭,睡神在幽揚的音樂下,往往不招自至,醒來的時後,也許是賴床的微雨天,但十之八九是怡人的釣魚天,雖然吃餌率偏低,但一上勾一定是半尺以上的苦花,脫下魚勾順手一丟,但不是魚籠,而是他的來處,獨居有﹁人﹂對賭有夠幸福了,把輸家宰了就過份了.

工作辛苦的男人,往往不自覺地成了辦公室′家庭裏最討人厭的異形,何不人歡我喜地獨居它一陣子呢?就像我在野外.

(未完稿的這一篇,一丟就二十幾年.待要整理時,已年老近痴呆到凡事不想費心了.所以就原樣照貼....)

回應:滄海川頁 2018-04-04 16:33:32 (IP:  ) T 6031_R 24 引 用
營帳當不得家 1998/07/03

我不是自耕農,但天生熱愛農藝,明知權益不受法律
保障,還是以租賃的方式在獅潭山區買了一塊農地。我不
貪心也很守法;農舍只蓋十五坪也依法伸請建照。
建照下來後,才發現建商對小坪數的建築不是不感興
趣就是報價奇高。一向﹁DIY萬歲﹂的人自然嚥不下這 0
口氣,決定自己發包自己監工;反正是退休了,有的是時
間。
李樹下,一頂四人帳居住用,兩頂雙人帳做倉庫。用
軟管引來山澗水,再挖個垃圾坑、便坑。就這樣開始以帳
蓬為家。
原以為最多二個月就可搞定,那裏知道單只﹁整地工
程﹂的估價就花了十一天,更別提後繼十幾項複雜的工程
了,以致一住就是四個多月。其間除了內人偶而來陪我幾
天外,過的是獨身生活。沒有音響,沒有電視;如果不是
帶來一大堆書,日子還真難過呢!
除了下山辦事外,每天都用汽化爐燒飯作菜。為了省
事時常滷一大鍋肉放著;麻煩的是:夜裡不能放在營帳裡
,一定要吊在半空中;但也免不了黃鼠狼、野貓諸老弟又
跌又跳的;偶而半夜醒來還得又叫又罵才能安靜下來。
肉眼下的山澗水固然很清,還是用保特瓶裝細砂做一
個濾水器過濾,再以五萬分之一漂白水消毒後才洗漱或調
製飲食。不是潔癖而是怕吃壞肚子,再麻煩也得做。
由於怕蛇藏在鞋裡,每天起床總要先用棍子攪動後才
穿。如果要離開營地,即使暫時的,營門的拉鍊也一定要 0
拉上,以免半夜醒來發現是和白素貞睡在一起。
初來的時後,野鳥都避開,後來可能習慣了有我不多
,又恢復了大清早就在附近吊嗓子的生涯;只是苦了我,
每天都得用耳塞,否則作息時間只好和他們一樣。唉!營
帳到底當不得家。 ︵共:628字︶



回應:滄海川頁 2018-04-04 16:53:32 (IP:  ) T 6031_R 25 引 用
24樓第5段漏以下文:

台灣有沒有土撥鼠,我不清楚;如果說沒有,郤三不五
時從營帳底下傳來掘坑挖洞的聲音,有時睡神屢請不來,
地板拍拍他就停止,開頭幾天還有效,後來我拍我的,他
挖他的,逼不得已只好認輸,易地移營為上策。

回應:滄海川頁 2018-04-04 17:05:08 (IP:  ) T 6031_R 26 引 用
野外沒有鬼

 時值農曆七月,國人皆稱鬼月。謂鬼門大開
,諸鬼覓食人間,活人應多避忌,凡事少取,
以免衝撞之餘,順月乘時被揪入鬼門關云云。
由於今人知識已開,不信鬼的多,信鬼的少;
除了靠鬼神吃飯之輩外,儘多笑謔以談鬼;因
為誰也沒活見鬼過。不過,真的要他們獨自到
野外過個夜,十個倒有九個面有難色。  
遠在露營活動被目之為奢侈玩意的六十年代
,我就時時常以個人露營的方式在全國各地旅
行了。截至目前為止,單獨一人在海邊、溪畔
、深谷、高山、密林、雪地、廟埕、田頭、曬
榖場宿營的記錄,總共是三百二十六個夜晚。
這個記錄雖然不算挺高,但若要以能見到鬼的
機率來和一般人比,應該是很夠了。豈不聞﹁
人多無鬼﹂,而我老往人少的荒山曠野跑;說
實在的,不見鬼也難;偏偏就是遇不上。
人在野外,一樣會有半夜起來如廁的時後。
但是,我所見到的不外是星星、月亮、樹影或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聽到的,不是風聲就是梟
聲、蟲聲、水流聲、海濤聲或是靜到只有自己
的心跳聲。什麼鬼影、鬼聲的;抱歉,沒有。
或有問曰:﹁墳場睡過沒有?﹂。﹁我又不
神經病,幹嗎沒事往墳場裡鑽。﹂雖然這是我
的回答;但是,我的確在墳場邊睡過覺。 
那年十九歲,是一次石門水庫之旅。由於沒
有控制好時間,走到大溪的蓮座山附近,天就
黑了;只好在路邊相思林裡就地露營。一夜無
事也無夢。第二天拔營動身才百來公尺,赫然
發現相思林外竟是一片亂葬崗;說真的,當時
那種急欲離去的感覺實在無以名之。不過,以
後在戶外活動的膽氣倒更壯了;因為在可以見
到鬼的地方,都沒有見到鬼,那麼還有什麼地
方有鬼可見?還有何處不可睡?
或另有說詞:鬼不近硬八字的人。其實,似
我自幼落魄到年已半百的人︵如果連稿費也沒
得賺的話,簡直快混不下去啦!︶,正是鬼哥
鬼弟最好欺負的人。但是這些死鬼都允許我在
他們的地盤上活動,反而活人沒有這個度量。
 一九七一年五月間,偕內人遠足陽金公路。
路過陽明山公園時,天色已暗;循例找個隱蔽
的地方宿營。豈料剛入睡就被 蔣公的鐵衛隊
︵憲兵︶帶到公園的派出所呆坐到天亮。原因
是:出警入蹕,百姓不得犯駕。我問值班警員
:﹁幹嗎這麼不近人情?﹂。對方聳聳肩答道
:﹁大概和政工幹校女生去年在那邊集体自殺
有關吧!怕你給冤死鬼嚇著了。﹂。真是的,
蔣公的好意,倒讓我活見鬼的機會失之交臂
了。
雖然,在鬼應該很多的荒郊野外沒有遇過鬼
;不過,我自己郤曾被人當做鬼遇到。
七年前,一個六月的黃昏,我從宜蘭百滔穚
往台北方向步行上山,開始北橫之旅。走不到
九公里,天就整個黑下來了,照例在路邊就地
紮營。紮好了營後,才發現汗透外衣;如果沒
得洗澡,休想睡得著覺。於是取了盥洗用具沿
著水溝住上尋;在接近轉灣處找到一處溝底被
山泉滴蝕成凹洞的積水;謹慎地把次氯酸鈉︵
消毒水︶加在那窟積水後,就坐在溝岸搯水上
沖下洗起來。 
就在洗得痛快淋漓的時後,一部小轎車從上
頭轉一個大灣進入我的視野,接著就是女人尖
叫聲和短促的剎車聲及猛加油的引擎聲。這時
,才猛發覺:暗茫茫的四野,半截白胖的身軀
︵穿內褲的下半截在山溝裡︶,突然出現在車
燈的照射下,會讓心理沒有防備的人震驚到什
麼程度呢?換了是我,不也嚇壞嗎?就在自思
自忖時又有燈光出現在﹁之﹂字路的上方;情
急之下,叼上口笛猛吹︵口笛掛不離脖子,一
向是我恪遵的野外活動守則︶。果然有效,車
速慢了下來,而且可能在確定了音源的原因後
,又平穩地加速走了。於是,只好一邊吹口笛
一邊洗澡了;此情此景,真是人生難得幾回遇
啊!
至於野外到底有沒有鬼?在沒有去年的經歷
之前,說實在,我還不敢斷言;直到去年秋天
,為了能在自己的地上露營,我在苗栗獅潭買
一塊林地‧‧‧‧‧
為了配合地政機關鑑界,我提前幾天到那塊
地露營等候。第一夜,矇矓中,感覺到有一種
活体,壓在胸口,而我極力掙扎;直到抽出獵
刀剌向對方才驚醒。但已全身冒汗,心跳如雷
了。第二夜,更嚴重了;整個營帳垮下來,一
個活体隔著營幕掐住我的脖子。在痛苦中我用
力掙開,並且緊抓住對方的肢体不放,還空出
右手去摸獵刀;在摸獵刀的時後還一再地告訢
自己說這不是夢;其實,還是一場夢。醒來時
只覺得胸口淤悶不已,用手一摸,不禁啞然失
笑;原來自年初恢復舉重練習以來,胸大肌擴
大了不少,野外輕便服硬是被繃得鼓鼓的;白
天在活動不覺得怎樣,夜間入眠後意識鬆弛,
稍受束縳的胸口就影響得我怪夢連連。
以後四天,鬆開鈕扣睡覺也就沒再做夢了;
當然,更沒有遇到什麼。所以,我敢說:﹁野
外沒有鬼﹂。

回應:滄海川頁 2018-04-04 17:19:27 (IP:  ) T 6031_R 27 引 用

********是地靈的拒絕嗎?


在曙光中醒來第一個感覺是氣喘如牛、肌肉緊張,因
為一個活体隔著營帳扣緊我雙手,極力要把我拉離地面。
而我既驚且怒,但求生本能下的一聲暴喝,我掙脫束縳並
且狠命一擊;當我衝出營帳,放眼強光下,郤不見任何蹤
影。

  應該只是夢;我自言自語。可是如果是夢,怎麼夢境
和現實的空間、時間這麼吻合呢?如果不是,那個活体怎
麼可能一下子就消失不見呢?難道是‧‧‧‧

我天生就是不可藥救的山林愛慕者,否則不會年未半
百,就露營了近四百夜,更不會像現在騎著機車,載著營
帳、炊具,南北奔波,目的只為了買一片山林做終老之地


我已露營四天的這塊林地,要成交還有得談判;但我
已迫不及待地在規劃何處築室、哪地種菜了。可是那個既
不是夢又不是現實的活体,難道是守護山林的地靈在拒絕
我嗎?想是這麼想,但不信鬼神的秉性很快的就不再為此
煩惱了。只是‧‧‧‧‧

活体這次壓跨了營帳,整個騎在我身上。並且掐住我
。痛苦掙扎中,我一再警告自已:﹁這不是夢、不是夢,
絕對不可放棄抵抗﹂。漸漸地我佔了上風,而且一手勒住
活体,一手摸到獵刀,最後用力一刺‧‧‧‧

晨光下,營帳好端端的,獵刀也籠在皮套裏;確定了
這只是夢。但連續兩天,意味的又是什麼呢?

瞑想中,覺感呼吸怪怪的;垂眼一看,不禁啞然失笑
。只因為今年加重仰臥推舉,胸大肌竟然把去年還合身的
中衣繃得緊緊的;白天在活動不覺怎麼樣,夜間入睡精神
一鬆弛,受束縳的胸口自然影響得怪夢連連了。

換件寬鬆的中衣後,就不再有夢了。

回應:加油 2018-04-08 16:27:07 (IP:  ) T 6031_R 28 引 用
欣賞你的自由自在游、為您拍拍手👏⋯⋯

回應:滄海川頁 2018-04-11 22:11:11 (IP:  ) T 6031_R 29 引 用
加油兄:
  初一時偶然得手一本讀者文摘(非正式授權的台灣版,薄薄的大都不滿百頁)而深受其中文章所吸引,從此或借閱或舊書攤買。可以說不才所有真善美的人生觀均來自此大鼻子刊物的影響。尤其不乏戶外生活的介紹,更令不才著迷,而墊定了不與眾同的旅行方式。
  歌廳’舞廳我陌生,酒家'茶室'牛肉場我更不解,所熟練的只是山野行,人生算是蠻單調滴,不過也保得平安過一生(說得太快了,其實曾不安份到被警總大駕光臨呢)

回應:滄海川頁 2020-11-25 15:12:29 (IP:  ) T 6031_R 30 引 用

夫妻流浪記          
    (一)
  西牆的爬牆虎飄下第一片黃葉後,夫的嘴角就不時泛出幸福的微笑。下班也不再準時回家;到家的雙手,如果不是提著大包小包的露營補給品,就是整修機車後的污漬。感覺得到,今年暫時堆積在客廳一隅的裝備,就是不同往年;堆得又高又廣。我知道夫一定是在打我的主意;我猜中了。
「中區國有財產局那張你遺失又要求補發的支票,不是本人到埸就領不到,去不去?」 
「三千二百元耶!」想到夫的那筆血汗錢可以買三百多斤米,豈有不拿回來之理;我不禁脫口而出:「去!我去!」不過馬上又後悔了;只因六年前他的經驗不足,讓我在中橫跟著他挨餓受凍的記憶猶新。
「就這樣吧!到台中把事情辦妥後,就放你坐車回台北;如何?」夫一點也不強調連續五年他「千里單騎」的經驗是何等的老到了。
  就這樣,我和夫在1986年12月26日,東北季風括得緊的中午沿著台3線一路浪蕩而去。

    (二)
地圖袋雖然就懸盪在油箱上,夫好像一點都用不著,老馬識途地逕自東彎西拐,把我載到三峽的行修宮。敬拜神明從來不是我們的習慣,殿前淺淺的一鞠躬,只是對週遭虔信者一種友好的表示而已。走馬看花地繞廟一週後,「你不會只是來看沒有歷史價值的這個廟吧!」我問夫。
  「當然不是,我只是拐進來找個地方午餐罷了!」。
  其實,我們可以在家裏午餐後才出發;夫只為了及早享受上路的快感,才會在離家不到一小時,就為了午餐的地點而費心。
從鞍箱取出食水、炊具和食物袋;在車聲車煙所不及的一棵羅漢松下,夫手腳俐落地為我燒好一頓簡單的午餐。在野外炊事我也不乏經驗;「是我邀你出來的,就讓我來服侍你好了!」只是夫這麼一說,我也樂得在一旁悠哉悠哉地看詩集。
在一聲沒有時間觀念的「走罷!」我們再度出發。天上堆滿白雲,迎面而來的空氣是清輕的。機車以平穩的速度在台7乙的山路低吟;不是迷路,而是故意不走近路。只因山路車稀人少,更有和大自然融為一体的感覺。只是山風不乏冷裏來,摸摸我涼涼的小手,夫駐了機車就在路邊煮起可可來。「喝了擋寒吧!」。妙啊!長年都是我噓寒問暖,出外反被他疼;出來得對極了。
來到石門水庫已近薄暮。夫專撿不知名的小路走,他說在找營地。我知道他的找營地,其實只要是無人跡的、隱敝的、乾淨的,即使只有二坪大就滿意得不得了。
終於把機車開進離路邊百來公尺的樹林中了。卸下行李才不過一個小時,我們己在營帳裏舉杯共飲了。
攤開寢具才發現不再是二個單人睡袋而是全新的雙人睡袋;在微弱的營燈下,夫似乎看到我的臉紅,深深的吻我、吻我。

    (三)
在機車狂鳴的啦叭聲中,夫一躍而起,一面暴喝一面扯開營門。曙光下不見人跡,只有不遠處一隻瞪視的狗。夫把獵刀插回刀鞘,摟著發抖的我開懷大笑:「千不該萬不該,最不該的是我們紮營在它的地盤;是它來查看是誰敢強龍硬壓地頭蛇時,跘斷我們的防衛線。」。夫是因為我同行才設計這個防盜器;我擠出一個讚賞有加的鬼臉給他。
用完牛奶、麥片加蛋的早餐後,隨即拔營出發,沿著環湖公路遊去。雖說像石門水庫這樣簡約的風光,全球俯拾就有,但仍不減我愛她;只因為我鄉我土而倍感親切。因為是淡季又不是假日,路上空蕩蕩的,整個湖區就像為我的欣賞而存在;真好。
喝過下午茶,車輪再度接觸到台3線,由深窩而關西而竹東、北埔,沿途景觀多的是各式各樣的綠。雖然路寬車少,車速仍維持三十五上下;不是機車老爺化了,而是要說要笑就快不得。北埔的古跡,夫很熟;他說早年他來時,「天水堂」還可以看到「鯉魚銜天溝」的精緻樣,而我就無緣了。
  由三灣進入獅潭己接近五點了,但是冬天天黑得快,還沒找到理想的營地就暮靄四合了,而且下起小雨;夫當機立斷決定就地紮營。
  機車是過不了大排水溝的,只好留在路肩最外側。雖說絕不會有汽車衝過排水溝,可是一到看到營帳簡直就是豎立在公路邊,我不禁憂心忡忡。「除非高速公路大塞車,平時是少有車輛走台三線的;如果擔心車聲把你吵醒,喏!這裡有耳塞。」;真細心啊!我的夫。
在離家的第二個晚上,我們玩牌玩到夫的兩耳被我彈得紅通通才就寢。聆聽了一小段雨聲,不知怎的就天光大亮了;一夜無車聲,比在台北睡得香。

    (四)
昨夜睡得遲今早也醒得遲,機車再度發動時已九點了。走在靜靜的獅潭,好像帶著一身的怡然在飄浮。路過鹽水坑,夫停車把水箱裝滿。
「周先生!今年你怎麼有伴了?」有人做如是的招呼。
「這是昌盛的廖老闆,他記憶可好呢!第一年我在這裡裝水買補給,第二年他就認出我了。」夫介紹著。
「不是我記憶好,而是你那一車的裝載,特殊得令人記憶深刻。」
會嗎?看看那部丟潻掉色的光陽一○○,還有綑在前避震器上的帳包,左右各一個大鞍箱和載貨延伸架上的寢具包、背囊;呣!的確少見。
路過大湖,買一盒草莓直上法雲寺。1966蜜月旅行時我們來過;那時,只能走吊橋步行上山。佛寺是木造的;雖然當年讓我們在它樹蔭下煮午餐的波羅蜜還在,但整体的古樸已遠去。夫說:民間信仰原就有「再造殿宇,重塑金身」的傳統啊!  
油香添得不多,不好意思接受午餐的招待。其實,我們坐在往卓蘭路邊的竹材堆上,現煮現烤,又喝酒又吃肉,愜意多了。
卓蘭果然是水果鄉;路下的楊桃、桔子垂手可及,只是不好逗留太久;因為要趕在四點以前到達台中市。這個較有時間觀念的下午,真不是流浪人該有的。
簽收支票後走出國有財產局,夫沒問我要不要自己搭火車回家,我也沒問他機車開向何方,就在蒼茫的暮色中投入台12線的人潮裏。總以為台北的擁擠是可怕的,沒想到下班時間的台中也如此。好不容易擺脫窒人的廢氣陣,走近霧峰了。
我下車,夫藉著西天的餘光,謹慎地把卸下大部份裝備的機車,順著田埂半騎半跨地開進收割後的稻田。百來公尺遠的公路上,車燈南來北往;還好這坵田有叢竹子擋在營帳和公路之間,即使剔亮營燈也不會被人看到,「這是奇差無比營地,不過最少還是經過地主同意的。」夫自我安慰地說。
  「反正也只一夜,將就吧!」我說。不過,我以營地不安全拒絕夫的求歡 。

    (五)
雖有寒流來襲,景薰樓前的早晨仍很亮麗。夫飽讀台灣史,在他的解說下,我不只看到古建築物歷代主人的意氣風發,也看到他們在皇權政治下的委屈求全;土地的子民其實充滿無奈。離開時,機車驚起宮保第廣埸上的麻雀;一陣吱喳。
經過省議會,誰也沒說要停車參觀,只因再真實的民意也只是「狗吠火車」,無趣得很。
中午在名竹橋頭煮買自超市的水餃。夫的胃口很好,因為是我煮的;昨天可以走而沒走的優勢變劣勢後,只好認份一點;詩集改由夫去看。臨走前,夫告訢我:橋下就是「濁水溪」;天啊!我竟然有眼不識台灣第一大河。
拜訪過集集吊橋北端的「開闢洪荒」古碣後,夫的地圖和指南針就不管用了,不是因為指南針才二十元或地圖是大比例的,而是看不到要往「化及蠻貊」的任何路標。在逢人就問,才在一處香蕉園看到一塊突出地面的大石頭,刻有那麼一句欺人太甚的話;因為我和夫都自認是原住民的後裔。
拐出台16甲線到竹山。打聽到台149線在刈菜園附近的越溪便橋修理中,夫就回頭改走台3線。山路有上坡有下坡;緩下坡時,夫就熄火拉離合器,不是為了省油而是要享受只有風從耳邊吹過的靜。
什麼時後會進入嘉義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發覺沿途出現農舍的時間越來越短了;這意味著營地可能又要落在人煙處了。夫放慢速度;我知道今天不會走出山區了,而時間也五點多了;車子往溪谷方向駛進一條又一條的農路,終於在路底停了下來。
「看啊!天狼星;好亮哦!哇!獵戶星座!」我叫了起來。其實我認得的星座也不過少數幾個,還是費了夫九牛二虎之力才學會的,而我倒獻起寶來了。「明天會出大太陽」夫淡淡的回應著,繼續紮他的營。
天上無雲,熱氣散得快,半夜我被凍醒;經不起騷動,夫又欺負我了。

(六)
揭開營帳,「好美喔!」我不禁叫了起來。曙光下觸眼都是柳橙樹;結實累累。「我們在果園露營耶!」
  「聽清楚!一個都不淮摘。」夫趕忙搭腔。
  「真掃興,那麼我檢地上好了。」
  「也不可以。」
  「為什麼?」
「果農可能整園都包給盤商了,好果、壞果都保括在內,即使落果地上也要留著讓盤商過目。檢了去,總數就少了,盤商會認為是果農違約私下又採去,那誤會就大了。」
「偏是你懂得多。」我嘀咕著。
下了山進入平地就是梅山了,因為是五路匯合處,市集人來人往熱鬧得很。最顯眼的商品是一叢叢的果苗;如果不是離家更遠了,真想買幾棵。
「天啊!你有沒有搞清楚,這可不是公寓種來玩的矮生種耶!」
「哼!又是你想得多。」我邊說邊把東西塞進他嘴裏。
  「天啊!你偷摘柳橙?」夫簡直就是在緊急踩煞車嗎!
  「亂講!這是地上檢的。」我在為我大口袋裏還有的三個偷笑。
又笑又鬧去到吳鳳祠。乘著夫到處拍照,我和在祠裏玩耍的幾個小女孩聊了起來,沒多久我們竟然合唱起兒歌來;現在想起來,好快樂好快樂唷!事隔十二年了不知她們還記得否?啊!記起來了,其中一個好像叫許惠如。
揮別小女孩後,又到吳鳳的故居參觀日據時代的各式匾額。一個鄉土人物會因為政治時空的不同而有不同的評價,可能是台灣特殊的歷史位置所然吧!
夫預測得沒錯,第五天的今天是個大晴天。短筒雨鞋當馬鞋穿的麻煩開始來了,還好不久就拐入台18線;隨著等高線越來越密,不但不再腳癢癢地,還縮頭縮腦呢!
天空不夠白棉棉的雲團擠,連往阿里山的山路也擠、擠、擠,機車只能在棉團的空隙裏前進,太擠了只好停下來煮咖啡等著散。說起來也是一種幸福;誰能在霧氣繚繞中和愛人共杯飲呢?
當香腸烤到滋粑滋粑的響時,風來了,霧散了,也該起程了。只是接著是險升坡,十年的老機車又喘氣又咳嗽,眼看再掙扎也擠不出多少力了。只見夫喃喃有辭:「老傢伙,拜托!拜托!這趟回去保証讓你退休。」。奇了!引擎又順暢了。在夫的又哄又騙下,這部被夫拆拆卸卸了不知幾十次的機車竟然忘了終年不給洗澡,沒得吃連煤油也灌的往事;還得忍受不時的:「換了不會自己修的主人,你早給輾成廢鐵了。」的傷心事;還是把我同夫載上阿里山。
廣大的山區處處都是營地;我們在遊覽區外的一處密林裡豎起營帳。雖然沒有水源,但鞍箱裏一只黃昏前一定要加滿四公升食水的水箱,如果節省一點,其實儘夠一天用的。
一入夜,高山的冷就有得瞧了;我們坐在用空氣床扳成的靠椅,擁著睡袋吃火鍋,一邊喝酒一邊聽熱情的探戈舞曲;我還是覺得冷,看看溫度計才5度而已;夫穿得比我少,看我還直喊冷,嘴裏雖說是心理因素,手還是動起來,把那二公升裝的扁水壼燒得滾燙滾燙的,再用多餘的衣服裹成一個熱水龜給我放在懷裡取暖。其實熱水龜再熱也沒有夫懷裏的溫暖,第二天醒來發現熱水龜還給踢到睡袋底去了!

    (七)
營帳外的水箱浮著一層薄冰,夫說昨夜降到零度以下。
 遊覽區對走馬看花的人而言其實不大,不過如果是用知性去感覺的話倒很耐人咀嚼。單在「旌功碑」前,夫就站了近二十分鐘。還抄下慈雲寺前一個小石塔上的怪字準備回去請教他的老師呢!
本來要到祝山露營好看日出,因為外地車不准進入而放棄。其實我們是可以早一點起床步行前去的,問題是我們知道手錶的小鬧鈴絕對叫不醒我們,所以午後三點多就拔營告別阿里山。
下山沒有遇到雲,很快的就到了平地,又恢復走台3線。過了中埔,沿途有很多廢耕的山田,很容易就找到暫宿一宵的營地。由營地向下北望,是空曠的平原,星野無際。飯後我們仰躺在地布上觀星,由於天上沒有月亮,繁星在如墨的夜空顯得特別燦爛。夫不像往日好為人師地喋喋於星座的指點,反而自顧自地欣賞。其實這麼美的星空,單只看就飽了,幹麼非要把他知識化?
  想到台北無限的光害,看星星竟然成了一種奢侈;當人們不再習慣於視覺的開曠,心胸怎麼不會狹窄呢?看那宇宙如此的無邊無際,人竟然會為了生活上的一點小成就而驕傲,好笑啊!

    (八)
營地有條山溝,流有一泓清澈的積水;晨寒如冰,郤不減我儘情梳洗的想要。雖說冬天難得流汗,幾日不沐浴也不致於難受,但身為一個女人只要有水處總要潔淨一翻。夫倒是一派天不收地不管的流浪樣;往年一個人出門,什麼都不會忘記帶,唯獨會忘記盥洗用品。陪他出來,如果不是我逼得緊,十天半月能不碰水就不碰水。還好是規矩的工廠人而不是吃藝術飯的自由業,否則說有多邋遢就有多邋遢.....唉!不談也罷。
出發不久,在沄水左轉台172線,夫說要去關仔嶺。只是走沒多遠就不走了,原來柏油路面不見了,代之而起的是碎石路。「不去了!四年前我在這條路跌倒過,沒有理由讓你也跌一次。」夫騎機車一向小心謹慎,既然會失控跌倒那路況一定是奇差無比。在我說了「那就不要去」,很自然的回頭就走。夫說得好:「出來是來消遙,不是來探險;再說我們也沒有行程表,愛怎走就怎麼走。」我開始有一點喜歡這種自由自在的旅行了。
中午在可以俯視曾文水庫的路邊午餐。夫告訢我這是台灣最大的水庫,可是我看到的是:水不多;當做工程景觀欣賞是可以啦,若說是山光水色實在不怎麼樣。
南台灣真的只要一出太陽就很熱,我脫掉三分之二以上的穿著才舒服了一些。聽夫的話連雨鞋也脫了,我就光著腳丫,野透地在不見人車的山區又唱又叫。過了楠西不久,右轉往歸丹村,我們來到所謂的「鐵谷山宮」。主神是三個瘟王爺;其實是焦吧哖抗日先烈余清芳的專祠。在台灣除了吳鳳可以坐在正殿外,鄉土人物即使再偉大也只能供奉在偏殿;像宜蘭壯圍的吳沙專祠叫做福德祠,大位也是福德正神在坐;費解!費解!
只給余清芳上香後,機車調頭西走往台南市而去。看到沿途人煙稠密,我開始懂得為宿營地點的不好找而煩惱了。眼看天色漸暗,夫郤一副老神在在。只見左拐右轉後我們就置身於一個荒廢的的莊園。
  「這裏以前叫蜜月農莊,去年我做古跡勘察時,就是以這裡做基地營。」夫說。
  「安全嗎?」
  「過了前面那個土壕就是軍營了,應該不會有事才是。 」。
本來是不會有事的,只因我的婦人之仁,事情可就來了。炊事的時後,跑來一頭狗向我直搖尾,就順手丟點東西給牠。牠很乖,吃完了就守在遠處;太好了今晚有它守夜,我就安心了。
出來七天了,我都一睡到天亮,唯獨這個晚上被狗打架的吠叫聲吵醒了三次。不過我還蠻窩心的。
  「你瞧,它整夜為了保護我們而和別的狗打架呢!」。
  「牠是在保衛牠可以找到東西吃的地盤。不是保護你。」。
  「偏是你聰明。」我瞪了夫一眼。

    (九)
起床後不拔營今天是第一次。機車也光載我們在台南市穿梭。台南是古跡之都;「只是可惜了!」夫數度遊歷歸來總是這麼句話。我也同感;尤其是:把住宅蓋到緊逼「接官亭坊」的屋主還向我抱怨:「接官亭坊還侵了我們的地呢!」的時後。
在生鮮市場買些補給,回到新化的營地已七點了。還好狗走了。晚上除了享受一餐豐盛的火鍋外,還聽了一段此地平埔遠親何以移居玉井的故事。

    (十)
第九天了,循例拔營。穿過市區的廢氣,去到安平古堡、億載金城、.....再回頭走南門路,以參觀五妃祠結束在台南的逗留。
傍著夕陽,機車順著台1線南下,夫還說要回家了,我知道夫欺我方向感差。晚上在楠梓的甘蔗園露營。
    
    (十一)
  翌晨,夫避開交通複雜的道路專撿車少的路走,終於在中午前到達萬巒;不是為了豬腳而是要參觀台灣最古老的天主教堂。
  參觀後唯一的感覺是:大鼻子怎麼會到如此偏遠的地方傳教呢?
  「大概是看我們平埔人比較好騙吧!」夫回答。
有位小姐看我們坐在田埂午餐,走過來說:「真令人羡慕啊!」我報以微笑。
經濟互動的程度決定公路的流量,屏東段的台1線就令人輕鬆多了。過了楓港,夕陽好像在手邊,垂手就可得;我們停下來要看他落到海裏會不會滋滋地響。看了很久就是沒有,只覺得他呆呆的,一團又圓又大的暗紅。我們耐心地向他注目;可能是角度不對或其他條件不符,始終沒有看到他觸海一剎那間的一抹綠。聽說那震人心弦的美只在零點一、二秒間。
夫放慢車速故意在公路上蘑菇,其實是想要從遠處看燈塔放光的美景。只是抱歉得很,因為既不起霧又不下雨,圖畫裡那種誇張的光束硬是沒得看。
晚上在鵝鑾鼻燈塔公園內露營;是我們有史以來最難過的營地。因為被鄰近的年輕人吵醒了好幾次;台灣的露營文化實在令人搖頭。

    (十二)
被吵了一夜,一起床就拔營,早餐也不用,燈塔也不看;也許心情是該回家的時後了。夫只說「真的要回家了」就罕見地加大油門告別那批猶在夢鄉的廢渣,馱著哈欠連連的我離開國境之南。
  穿過獅子鄉進入台東縣後,除了欣賞沿途自動入目的山山海海外,就不再為什麼名勝或古跡停車駐足了;一天之內就走了一百八十幾公里。如果不是執意進入海灘午餐,有機會讓濤聲催我們入眠而小睡個把鐘頭,其實我們可以走得更遠。

(十三)
起床才發現下雨了。機車因為夜來雨水把砂地陷實而翻倒,離合器的握把也壓斷了。夫乘我炊事的時後,換上備份品,一點也不耽擱我們離開成功鄉的海邊;其實我們並不急著回家。機車今天一定很累,因為比昨天多跑了二十多公里;如果機車是驢子或馬,我旅行的心情就不會這麼好;將心比心,牠辛苦負重,我快樂得起來嗎?
離家已十三天了,在宜蘭東澳靠海的旱田裡是我們最後一夜的露營,雨水打得營帳噗噗地響,夫保証沒事我才放心入眠。

 (十四)
陽光不陪我們回家,只有雨,而且一再的為難。快到家了,夫還是停下來在雨中抽換被雨水澀住的油門線。在坪林鄉的寒風中遞給他一杯熱可可,夫抬頭深情地盯著我:「有你同行真好 。」



<<<如果這一篇能導正重機車只炫耀而不靈修的歪風就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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