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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見老友

發表：Joy	2023-04-10 18:57:41	閱覽數：462	(IP: 　)	T 8056_R 0	引　用

前天，睡前喝了紅酒，一直到睡醒，我才知道自己做了一整夜的夢。

夢中，老友跟著我嘻打笑罵、天南地北無所不聊，彷彿回到從前。我們就地而坐，蹲坐在路邊的台階上，似乎在等車，
車子一班一班過去，我捨不得走，每次都說等下一班。我實在捨不得走，我要抓住這個感覺，當成永遠的記憶。

我心裡這麼想著，嘴巴卻沒說出來。我若有所思，有些惆悵，感覺眼前的一切轉眼就會幻化成記憶的片斷了。就在這當兒，我睜開了眼，醒了。

於是，我坐在床頭發呆，回想著夢中的情景與對話。

老友聊到笑開懷，而我快樂得像找回過去一樣。在夢中，我們就像從前一樣的親密與說笑。

而今，我是否真的失去老友了呢？！她的外省老公跟我吵過一架，她的獨子只差扣我一頂台獨帽子而已。以往我總是等她一年一度跟我至少聚上一兩天或者電話聊一聊，現在我打她的手機不一定找得到她了。

驕傲的我，在颱風天竟然還挖苦她的來電問候。於是，一兩年後，我意識到失去了老友，就在幾句冷漠的對話中…

我決定Line給她，告訴她我有多想念她。我寫不出來，只好輕描淡寫。我說我夢到她了，又說我們要去社頂踏青了，晚上回來再聊。

她隔一天，才回我三個字：真幸福！

今天，我沒怎麼想，心裡想甚麼就寫甚麼…我一句，她也回一句，有些話才起頭，她就知道我想說甚麼了。我們聊了很久，直到我意識到不能妨礙她上班。這感覺，啊！就像 30 多年的老友回來了。

今年四月下旬，彷彿心有靈犀，就在出國前，老友請人轉達很想見見我。我只思索了 3 秒，就決定開車去見她。

她娘家的兄弟姊妹跟孫姪女，沒一個我不熟識的；她的老公，我在學生時代就認識的。

2008 年，我到台北上課，住她買的大樓公寓整整一個月。白天她上班，晚上她從婆家帶好吃的來給我。她睡樓中樓，我睡寬敞的下舖；三不五時，我們聊起往事，聊到自然睡著。每逢周末日，她跟老公會陪我到處逛。一次，我們一起逛市場。她的老公提起了不要臉的阿扁及台獨孬種。我忍不住挑戰他，就這樣嗓門愈來愈大，兩人差點當場翻臉。在當時，馬英九簡直是神，看到神被侵犯，信眾會抓狂地。我竟然傻到去挑動那根脆弱的神經，而忘了我可能付出的代價。

事後，我才了解，我也許贏了口頭上的不認輸，卻失去了人生的摯友。短暫的相聚，讓我們有了Line的聯繫，若即若離的，似乎老友喚不回了。

夢境，讓我看到自己的焦慮與惆悵；夢境，讓我了解該珍惜的是甚麼。於是，我放下了堅持，喚回了老友。就在一念之間！

寫於2015年